舒群 | SHU QUN 思想最适宜的主题是“废墟”。因此,维特根斯坦说:“思考总是围绕着灰烬。”在《数·诗系列》中,我所注视的对象就是“废墟”,尽管它们或许曾经拥有宏大的存在,但如今,他们却只是虚无。普通观者只看到了宏大事物的宏伟表象,而诗人却同时看到了它的虚无。没有比以一种悠久的观照叙述曾经的宏伟更能体现“虚无”的感染力了。不论是“哥特式”,抑或是“工农兵”,我相信读者都会从中读出“虚无”。在《数·诗系列》中我想突显一向埋伏于我所有文本深处的这一词根。或许只有虚无这一修辞才能体现文明的至深本质,而不论这个文明是置身青春,抑或濒临垂危。艺术家以“天下”为课题,因此,必然超越于“权势”之外,是外在于各种“权势”的自由思想之力。艺术家是顶天立地的“个人”,他不为任何权力体系服务,而只为正义与良知服务。他的言说只为正义和良知负责,而不为集团利益负责,他不是说客和推销员,他不为具体的利益收获发声,而只为真理发声。在当前这个世界历史所遭遇的“非常时刻” ,回顾我多年来记述的思想絮语,仿佛跟当前的危情有一种宿命式的关联,危机感成为“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 —— 舒群 2020.5 如果说,在 ‘ 85美术运动中,我曾经历了一段乘风破浪的岁月,那么到90年代,虽然我和我的伙伴们成就了“北方艺术群体”,但却明显感到“前途”变得越发晦暗不明了,随着“新艺术”的出现,旧的艺术问题不是因被解决而变得明朗,而是因被覆盖而变得更加晦暗混沌、扑朔迷离,恰如分析哲学家警言所告知的:“不是问题解决了,而是问题没有了。”对于所有写作者而言,90年代成为一个踏入“西西弗斯”之漫漫旅途的一个开端…… —— 舒群 2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