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雷 | ZHOU LEI

周雷临霍克尼 · I
 

这是一组特别的画,是周雷在疫情期间临霍克尼的数字绘画。当亓田元发出邀请,想为这些临作做一个展览的时候,周雷爽快地答应了。隔了一个礼拜,他却对这些画犹豫起来。他觉得这些临作与原画距离不够大,暂时不能展出。此事便搁置下来。

过了一段时日,他陆陆续续发来一些相关的临作,其中一些是在原来的那些临作上再次改动。经过几番“破坏”,有的画不仅与霍克尼的原作大相径庭,甚至与他原来的临稿相对照亦面目全非了。在这些临作中,有的把素描临成了色彩;有的把色彩临成了素描;有的先把素描临成了色彩,继而把色彩又变成了另一幅素描,色调改变,手法亦变……越到后来,越具“破坏性”。

周雷同意展出这些实验作品,并有意与观者分享其真实的创作过程。于是有了这样一个展览。在此,“破坏”前与“破坏”后各阶段的临作一并展出。

临摹,是思考,是致敬,亦是创作,本是艺术家必经的修炼路径之一。周雷多年前曾买过不少汉代画像砖、石拓片,以及教堂与墓室壁画的书籍,他甚至戏称一幅汉代画像砖是他的“0号”病人。喜欢是一回事,与创作结合则是另一回事。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周雷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使用这些资源,但他不懈地尝试让这些砖石刻像、壁画等古老的资源与自己的创作结合。渐进地,在其雕塑与绘画中有了两者结合的影子。在这组临作的后期,这个影子再次出现,并得到拉长。这些数字小画甚至呈现出画像砖石与壁画在时间侵蚀中呈现出的“高古”一面:线条逆涩,色调沉稳,肌理斑驳,文字漫灭……

此展本名为“周雷戏临霍克尼”。此“戏”作“活力、生动、创作”解。但周雷坚持省略“戏”,只用“临”,他担心“戏”字会引发误读,从而弱化了他所理解的艺术严肃性的一面。周雷要回避的是“戏谑”之“戏”,可作“玩世不恭”解,此“戏”于作者言缺乏一种诚意,于作品言缺少一种品质,看似潇洒,实则格调不高。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也是他的底线。于是,“戏”字取消,只留“临”字。

每天面对海量的信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热热闹闹……我们似乎已经拥有了世界。大时代的洪流,艺术家亦在其中。在大大小小的液晶屏幕上,只消数分钟即可把一位艺术家耗其一生的思考浏览完毕。然而这与你何干?与我何涉?任你千山万水,我自岿然不动。千万个信息来了又去,庞杂,琐碎,混乱,空虚……心却不曾被刻上真正的痕迹,更遑论凝结成“一”以贯之的东西。选择变得越来越困难,沉淀为内在资源更不易,转化为创作的源动力竟成为一种奢侈。

此展览,创作者与策划者均耗费心力,自然不希望观者浏览数分钟好玩了事。不求绕目三日,但求观后闭目一思。却也只待列位看官见仁见智,看您如何“消费”了。

—— 王乐其

周雷临霍克尼 · II
 

椅子,这件与人关系密切的日常实用之物,也常常是艺术家创作的题材。周雷临习的这些椅子,是霍克尼在各个时期所绘的椅子,最早的是1984年的一幅版画,最晚是2018年的一幅丙烯画,时间跨度达三十多年。霍克尼曾临习过梵高的有关椅子的作品《梵高的椅子》与《高更的椅子》,且每一幅都临了两遍,这样两把椅子就变成了四把椅子;周雷对这四幅临品再加临摹,变成了九把椅子,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非常有趣。

此展中,周雷关于小狗的几幅临作母本来自于霍克尼为两条腊肠犬制作的版画作品。这小狗的出现并没有出离此展的主题,其中一只正躺在椅子中安逸的睡觉,非常可爱。霍克尼坦言,他之所以画这两只曾养过的小狗,只源于一个字(词):“爱(love)”。是的,一切都源自“爱”,爱生活,爱艺术,爱生命,爱自由。爱,不需要特别的理由。

感谢为此次展览所写文字的艺术家们,他们是周雷的朋友:徐进,章晓明,孙景刚,吴杉,徐默,盛天泓。感谢周雷带来的精彩展览,期待他有更多的佳作出现。

—— 王乐其